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甘地传记:《第三十一章·值得纪念的一周(一)》

作者:主编 时间:2022年12月15日 阅读:108 评论:0

值得纪念的一周(一)

我在印度南部短暂旅行过后,来到孟买。我想应该是四月四日抵达孟买的,因为班克打电报来,要我参加四月六日的庆典。

与此同时,德里已于三月三十日罢市一天,因为斯罗丹纳吉与哈金所说的话,在当地就等同法律。我们发电报通知罢市日期延后,岂料电报到得太晚了。德里从未有过这样的罢市,印度人也好、穆斯林也罢,大家团结一致,不分彼此。德里的清真寺邀请斯罗丹纳吉去发表演说,他去了。这一切已经超过政府当局所能够容忍的限度。罢工的游行队伍朝火车站前进时,警察过来干预,还对着民众开枪,死伤数人。镇压统治就此展开,斯罗丹纳吉因此火速召我去德里,我回电报表示将于四月六日孟买庆典结束后就立即出发。

拉哈尔与安姆萨的情况跟德里差不多,萨太派尔与克期卢要我赶快到安姆萨去跟他们会合,那时我跟他们俩都还不熟,但是我告诉他们,等我去了德里后会到安姆萨去。

四月六日那天早晨,孟买人一窝蜂到乔帕第海边去沐浴,然后集结成游行队伍,一行人浩浩荡荡朝着萨库德瓦出发。队伍里有妇女也有儿童,穆斯林更不在少数。到了萨库德瓦,一些穆斯林朋友带着一部分人到附近的清真寺去,并且力邀奈都夫人与我演讲。杰洛姜尼建议我们当场宣誓,以促成印度教徒与穆斯林的团结,并且拒用外国货,但是我立即反对。我的理由是:立誓约不应当急就章,我们应该对人们的作为感到满足。我说,一旦立誓就必须奉行不渝、不得毁诺,因此若真要抵制外国产品,就必须先了解可能导致的后果。至于印度教徒与穆斯林的团结,双方担负的责任也应先厘清。最后我建议那些主张立誓的人,于次日早晨再集合一次。

孟买的罢市活动相当顺利,“公民不服从”运动也动员得差不多。我们还讨论过两者之间的关联。最后决定“公民不服从”运动必须从民众确实难以服从的法律着手。当时的盐税引起人民不满,之前还因为盐税而举行过抗争,因此我建议大家在自家用海水制盐,不必理会盐法怎么说。我另一个建议是出售官方取缔的禁书。那时我的两本著作——《印度自治》与古吉拉特文版本《给未来者言》——业已遭禁,正好可以派上用场。公开印刷、销售这些书似乎是最简单的方式来展现“公民不服从”。因此我们印了很多本,准备在当晚绝食结束、召开大会后出售。

四月六号晚上,一群志愿服务人员拿着这些禁书在人群中贩卖。戴维夫人跟我坐车上街,看到这些书很快就卖完了。卖书所得的钱用来支持公民不服从运动。每本各卖四安那币,但我记得大家都拿出更高的价钱购买,许多人把口袋里的钱通通拿出来,只见五卢比、十卢比的钞票纷纷出现,甚至有人拿出面额五十卢比的大钞,只买一本!我们尽职地向大家说明,购买禁书可能被逮捕入狱,但是没有人害怕。

后来我们才知道,政府怕麻烦,对外宣称他们所禁的书并未售出,而我们卖出的书不能算是禁书。政府认为这些重印的书算是禁书的新版,因此买卖不算违法。大家听到这说法都很失望。

翌日早上,我们开会讨论是否立誓抵制外国产品与印度教徒、穆斯林团结的事。杰洛姜尼总算明白并非所有闪闪发亮的都是金子。参加的人不多,让我留下深刻印象的是几个女性,因为那天到场的男人很少。我带来写好的誓约,宣誓前先对所有人详细解释誓约的意义。到场的人这么少,我既不感到惊讶也不难过,因为我早已注意到大众的态度有明显差异:大家都喜欢鼓动人心的工作,不喜欢默默努力、有建设性的工作。这种情况直到今天依然没变。

不过我想另辟一章讨论这问题,所以还是继续说这故事吧。四月七日晚间,我启程到德里及安姆萨,八日抵达马都拉时,听到我可能被捕的流言。再前往下一站时,基德万尼来接我,告诉我当局打算逮捕我是千真万确的事,还说如果我需要帮助,他可以挺身而出。我向他道谢,并说有需要一定请他帮忙。

火车尚未抵达帕瓦尔车站,我就收到一份文件,内容大意是禁止我进入旁遮普,因为我的存在会造成当地人民不安。警察要求我下车,但我拒绝了。我说:“我去旁遮普,是因为有人邀请我,况且我去那里是为了安定人心,不是要去扰乱秩序的。所以很抱歉,我没办法服从命令。”

最后火车抵达帕瓦尔,拉那德跟我在一起。我要他直接去德里,转告斯罗丹纳吉这里的事,叫他们少安勿躁;我叫他向大家说明,何以我宁肯受处罚也不肯服从命令,以及若我们能平静看待我受罚一事,胜利最后是属于我们的。

于是我在帕瓦尔车站被带下火车,交由警察看管。没多久,一班火车从德里驶来,他们押着我上了三等车厢,由警察陪同。火车抵达马都拉时,我被带到警察驻点站,但没人能告诉我,他们打算拿我怎么办,或打算把我带往何处。第二天凌晨四点,他们叫醒我,把我带上一列运货火车前往孟买。中午时分到达马托布尔,我又被带下车。有一位名为鲍伦的警官搭邮车过来,负责押送我。我跟他一起坐进头等车厢,地位一跃为绅士型犯人,不再是一名普通犯人了。然后这警官开始滔滔说起奥德沃爵士,说他并不是跟我过不去,只是担心我一到旁遮普,就会引起骚动。最后他请我自动回孟买,不要进入旁遮普境内。我表示无法服从这项命令,也不准备回去。这名警官眼看没有别的办法,说他不得不对我执行法律。我问他:“那你打算拿我怎么办?”他说他也不知道,需等候下一道命令。他说:“现在我要带你回孟买。”

我们抵达苏拉特后,他把我交给另一名警官。这警官带着我回到孟买,对我说:“你现在自由了。”然后又说,“你最好在海线附近下车,我会叫火车暂停一会儿。你要是在科拉贝下,可能会引来一大群人围观。”我说我很乐意听他的话,他也很高兴。于是我在海线下车,碰巧那时一位朋友的马车经过,他要我上车,载我前往贾吉旺家。这位朋友还告诉我,我遭逮捕的消息引起人们义愤,大家都激动到疯狂的地步。最后他说:“帕敦尼随时可能发生暴动,法官跟警察都已经赶到那里了。”

我还没能抵达目的地,索巴尼跟安娜苏雅已经在那里了,要我尽快坐车赶到帕敦尼去。他们说:“群众已经开始不耐烦了,而且都很激动。我们安抚不了他们,只有你去才有办法。”

于是我上了车。快到帕敦尼时,我看到一大群人聚集,他们一见到我欣喜若狂,马上排成一列队伍,唱起国歌及《真主最伟大》,歌声响彻云霄。随后我们就看到骑在马背上的警察,朝着我们扔砖块。我呼吁大家镇定,但我们显然无法抵抗一波又一波的砖头攻击。当游行队伍走到拉赫曼街,准备往克劳福德市场前进时,突然看到前面有一排骑在马背上的警察,打算拦阻我们往堡垒的方向前进。大批群众挤在一起,几乎突破了警方的警戒线。在那种情况下,我说什么都不会有人听见。带队警官下令驱散群众,一大批骑马的警察挥舞着长矛朝人群冲来,我以为自己可能会受伤,但其实多虑了。长矛只是擦过车辆,骑马的警察快速奔过,冲散了群众的队伍,大家乱成一团。有些人被踩、也有些人在推挤中受伤。人潮实在太多,根本无法让马匹通过,也没有任何出口可以驱散人群。因此这群警察只是在人群中横冲直撞,硬生生挤出一条路。我没法想象他们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,那真是一副极其可怕的画面,马背上的警察与乱哄哄的群众全都挤在一起。

就这样,群众被驱散了,游行因此中断,只有汽车可以通行。车子经过警察局门口时,我请司机暂停,我下车去找局长抱怨警察当天的作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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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章来源:主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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